往年臨近年尾,因天朗氣清最宜郊遊,但今年卻日日侷在家裡好悶,故日前鼓氣「勇氣」,同一位行山友人一起到外面走走,吸收一下自由空氣。

回到廿年前經濟回落的年代

連續兩日的郊遊,卻見西貢一帶人山人海,連閒日食肆亦要排隊,因有限聚令限制,食肆坐位安排疏落,以免被執法人員執正炒牌,故此食碗車仔麵都要排半小時,「唔緊要啦,賣外賣找個空礦地方先食。」友人說。

終於買了兩碗四餸車仔麵,仲叫老闆加多點㗎哩汁,兩位老友記行去海濱石灘坐下,打開那碗車仔麵準備開餐,在這段疫潮,能夠食碗麵已經相當幸福,記起今年失業潮乃過去16年最差勁,身邊不少友人被裁,放無薪假或減薪,比比皆是,覺得幸福非必要,要活在當下便要抱觀心態,一碗價錢只四十元的車仔麵雖然不貴,但此刻卻相當滿足,比起兩年前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到廿年前經濟回落的年代,大家不然嘆一口氣。

賣掉三層自住村屋

老樓的友人是一間中小企老闆,這兩年公司由廿人減至十人,原因個別因移民、創業,或是其他原因相繼離開公司,因在2019年生意只是少了兩成,但預期經濟不會那麼快便會轉好,加上兒子在美國畢業後留在當地工作,故此縮細公司規模以迎接快來的寒冬,亦在月前把自己那幢三層自住村屋賣掉,換了一層位於灣仔近公司的唐樓。

「住慣大地方,在灣仔只有舊唐樓可以有番咁大,而且近公司可以隨時加班夜點走,結果連跟了他多年的坐駕亦賣掉。」友人一路只睇住自己碗車仔麵,一邊開始談談最近兩年的變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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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捱下去只是想見到明天

「位位伙記都跟了我廿年,有兒有車有樓,已經食咗香港黃金十年的時間,還好彩他們比較內斂,不會過份投資,只係買少少股票和債券當收下息過日神,有三位舊伙記早在三年前分別在外地和大灣區內置業,都是為兒女或退休後的生活居所。作為舊老闆都替他們高興,因為捱年三十年,若果被這股巨浪打殘,臨老想翻身都好難。今天捱下去只是想見到明天。」

講起自己公司,業主是香港一名老牌家族的收租物業,在灣仔區內擁有多幢物業投資,只租不賣,友人一租便廿年,由最初月租唔駛3,000元,多次因公司擴充,都在同一幢大廈搬位,宜家租到4萬元,最初一個伙記起家,宜家算是老牌公司,始終都要轉型學做其他工作,所以近年請了數名後生仔女搞網購平台,他說同層亦有網購公司租客,全層十伙中便有三間,其餘係旅遊公司、會計師樓和教育機構。

好多中小企看不到明天

但這數月先後走了一半公司,有些結業,有些搬走,終於連在這裡租了近二十五年的工程公司也捱唔住走了,他說這裡租戶主要是中小企,同一時間有一半吉位,要追索至2004年沙士後。

友人說,全港有七成都是中小企,在過去一年看看只有大公司先避過結業潮,取了大筆保就業資助,便透過減人工和換人,來避免觸犯法例,政府似乎只優待大企業,中小型要自生自滅,好多是寄生於大企業的外判公司,利潤還遭大企業剝削,唔好聽啲「摺埋好過」,今舖應該好多中小企看不到明天,經濟復甦的一刻。

老樓食完碗麵,友人碗麵便原封未動,還未有吃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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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按:專欄作者劉兆昌,資深地產傳媒人,自1988年起投身地產傳媒採訪工作,見證香港樓市大時代三十年變化,曾任多間傳媒機構地產版主管,為香港傳媒界第一代地產版從業員,並曾於2010年出版首本買樓入門書。目前為自由創作人,中港兩邊走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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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簡介:劉兆昌為資深地產傳媒人,自1988年起投身地產傳媒採訪工作,見證香港樓市大時代三十年變化,曾任多間傳媒機構地產版主管,為香港傳媒界第一代地產版從業員,並曾於2010年出版首本買樓入門書。目前為自由創作人,中港兩邊走。